《翰墨浸透桑梓情》创作随感
2020-08-25 21:3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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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两首拙诗,是我写给毛嘴中学老校友、老学长曾祥达先生的挽诗:

七绝二首·翰墨浸透桑梓情

——悼毛中首届学长曾祥达先生

(一)

昨日祥云响惊雷,

今闻曾公驾鹤归,

原是仪仗天庭过,

万神壶浆作祭挥!

(二)

首届毛中大才俊,

时运不济保安宁,

低调处世共景仰,

翰墨浸透桑梓情。

因为这两首诗在追悼会现场被人掉了包,因为掉包的原因出于解读困惑,由此冒出一些想法来。

我和曾祥达先生不仅是同乡而且同村,都曾就读沔阳县毛嘴中学,是校友,也是郑场人民公社新合大队七小队的社友,现在的潭口村村民。他比我年长,辈分比我高,入校时间在我之先,是学长;做社员的资历也比我长,是师傅。记得有一次我参加生产队里的劳动“挑草头”(把收割好了的稻谷捆成捆,用一种两头尖尖的扁担——亦称“尖担”或称“㧤担”的工具挑回禾场)。田间小路很窄,来回的社员很多。我挑着“草头”在路中间正常行走,如果看到有迎面而来的扛着空尖担的人,我便下意识的避到路边上去行走,水田的路边很陡峭,负重时走路不太稳,如果一脚踏空,摔到水田里去是很危险的,弄个骨折只能算你不小心,不会有人把你当工伤对待。好多人看着我这副情境偷偷地发笑,笑我是个书呆子。只有祥达先生把我拉到一边认真地教我:你挑着担子,应该让空肩的人消开(方言,意思是让开路)你怎么消开别人呢?……时间长了,我从他那里学到了不少这样的“乖”。去年清明节,我回乡上坟,在村子里遇到了祥达先生。他告诉我,他的孙子在武汉就业了,他什么时候来武汉看孙子,便路来看看我。我高兴地答应了,等待着。由于疫情的原因,这个话还没有兑现,或许是厌烦了人间,他毅然决然地两脚一蹬,大驾归西去了。我现在定居武汉,回乡一趟,路远迢迢,我没有能够参加他的葬礼,诗句是通过微信遥送灵前的。在追悼会现场出示的有署有我名字的诗句,传来的视频我看了,没有一字与之吻合,完全变了味,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知道,是治丧人员忙中出错,张冠李戴了,如此看来,情有可原。但他人的诗句哪能切入我与祥达先生之间的私密领地,言不由衷,何以告慰在天之灵!也有人说,搁置一旁的原因,是诗文中有“祥云”二字,与办丧事的悲痛氛围不相吻合,有对逝者的不尊之嫌。对逝者的祝愿,常用语是“一路走好”,这和乘祥云升天的语义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前者通俗,后者典雅。痛失知音,祥云所表现的意象与意境,已经不被理解了,不被理解所存之痛,痛何如哉!

昨天武汉发生了一个奇异天象,天上飘着片片祥和的白云,却响起了几声惊雷,傍晚时分又狂风大作,下了一点阵雨。

是吉祥还是一种不祥之兆?我心里总有点疙疙瘩瘩……

晚上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五点,看了刘伦仁通过微信发来的两首挽诗,方知祥达先生去逝了。刘伦仁是我的学生,也是我的诗友,《渔泛峰》杂志主编。刘伦仁的诗格律严谨,情感真挚,意象丰富,不愧诗坛高手,信手拈来,耐人寻味。他的大作如下:

七绝·悼曾公祥达先生

(一)

一别先生山水横,

惊闻驾鹤向西行。

隔山隔水情何寄,

笔写哀思诉远程 。

(二)

一行白鹤上西天,

居士原来已化仙。

踪迹茫茫何处觅?

雷声响过是吟鞭。

注:刘伦仁先生近已随子女移居杭州,不能回乡参加曾祥达先生的追悼仪式,诗作表达了作者山重水复隔不断,“笔写哀思诉远程”的真挚友情。

早晨起来我也鹦鹉学舌,写了两首,和刘伦仁的大作一并发表在中华大语网上。其中第一首开篇纪实“昨日祥云响惊雷”,不仅写实,表现了昨日平地起惊雷的奇异天象,也应和了刘伦仁“雷声响过是吟鞭”(把雷声比喻为送殡鞭炮)的诗意。后两句是:原是仪仗天庭过,万神壶浆作祭挥。意思是天上响雷,原来是送行升天的仪仗队浩浩汤汤路过玉皇大帝的宫殿时鸣放的礼炮,天庭众神箪食壶浆,夹道欢迎,向大地泼洒祭酒(给死去的人敬酒,是将祭酒洒在地上,所以下午下了场阵雨。挥洒本来是同义并列合成词,用“洒”通俗易懂,但这里用了“挥”,是为了押韵)。壶浆是成语箪食壶浆的节缩语,意思是捧着食品和美酒迎接下界归来的仙人!这首诗借奇异天象想象了天神们箪食壶浆、夹道欢迎的场景,是对逝者高度的赞誉,应该很大气。祥达先生出生成分不好,是“五类分子(地富反坏右)”子女,在文G时代饱受政治歧视,虽然是个难得的人才,却也只能蜷缩乡里,怀才不遇。正因为这一点,使得他分外安分守己,为人低调,助人为乐,作风勤勉,从不恃才傲物,受到乡邻们内心的尊重和爱戴,大家从未把他当“五类分子”家属看待,村子里遇到文化上的事,比如写个情况汇报、拉个横幅标语、红白喜事典礼仪式什么的,一般都请他出面办理。他书法了得,年前义务为乡邻们写春联,得排着队的等。他是《渔泛峰》文学刊物的乡土作家,所以和刘伦仁先生交往深厚。我用诗句“翰墨浸透桑梓情”作结,来表现他的人生亮点,一点也不夸张。遗憾的是,我的学生曾德智将拙诗拿到祥达先生灵前时,被人换成了别的诗句,一时间我心有不快。我们没有权利选择做人,也没有权利选择出生,这都是父母包办代替的,所以,我们是哭着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佛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们经历了太多的人生磨难,难道还要我们哭着离开这个世界吗,应该盛大、安详、有尊严地去完成这场人生的最后行程——天堂之旅!此情此愿,我通过诗意渲染,壮阔的天堂行程,尽在笔下,尽收眼底,但无力做到尽人皆知,尽有所悟!

中国,所谓文明古国,礼仪之邦,教育缺失,文化失传,由此可见一斑。

上世纪60年代,能够读个中学实属不易,从知识层面而言,在乡里这样的文化人不多,胸有点墨便成为我们的沟通基础,我和逝者祥达先生往往有心灵对话,要是祥达先生健在,我在故里尚有一知音,说点什么,写点什么,不会被误读。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几乎萌生断弦摔琴之念,悲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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